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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八章 造箭鏃為平訪南華 尋將軍薛斕上夜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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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為平在心裏嫌棄薛斕,這分明就是蓄意刁難。就目前的工藝水平來說,就是天都都無法造出特別純的鋼,何況還是大面積的戰爭使用,時間又很緊湊,故而也沒有答應。

薛斕見他期期艾艾的,便道:“還不退下去辦事?在此磨蹭什麽?”薛斕很想說,你要是把老子惹毛了,老子先把你剁了都浪費了人力去搭那個擂臺!反正好久沒折磨人了,在長公主眼皮子底下,他手還是很癢的。

何為平閉著眼深呼吸,好吧,死就死了,但是話還是得給他撂下。這公子哥兒不食人間煙火的,不能讓他折磨百姓不是?何為平把圖紙放回去:“將軍,此事無能。”

薛斕看也不看他:“是你無能。”

嘿!何為平那個暴脾氣就上來了,什麽叫他無能?他要是無能能是土匪頭子、能成為寧地守將嗎?自己提的要求刁鉆古怪,還把鍋甩別人身上去啦?何為平當場就要發飆,薛斕擡起眼,幽幽地盯著他:“軍中不能,便去訪問能之人。既然我交代與你,自然是有十足把握。做不到便是你無能,不要在此與我胡攪蠻纏。此番訓導僅此一回,下次再犯定不輕饒!”說罷,又繼續低頭辦公。

何為平一口老血被氣得幾乎從鼻孔井噴而出,這個小屁孩真是氣煞他也,要不是當了官他真想象做土匪時一樣暴打他一頓!何為平拽了圖紙便氣呼呼地走了,薛斕擡頭盯著他的背影搖搖頭,還是不成熟。

薛斕上午看完了寧地的卷宗,自己粗略有了底細,下午便又去郊外的荒地晃蕩,沒讓一個人跟著;而何為平去交代了事情,軍中的鐵匠便開始抱怨:“不過幾日時間,又要戰時箭鏃,如何能得?大人未免過於霸道了些!”

何為平想說,他也知道這幫庸才做不到啊,可是他敢違逆那個會京來的天才的意思嗎?何為平苦口婆心勸道:“爾等都是老鐵匠了,這些還不是手到擒來?我們也是看中你們有這等神通才來相求的。如今開戰在即,正是雪五年前齊國之恥的絕佳時機,能出力便略盡綿薄罷。”

鐵匠們也苦不堪言:“不是不肯為國盡忠,只是無力盡忠啊!”

何為平和鐵匠們扯皮了一個上午,最終還是沒能取得勝利。何為平懊惱地在街邊坐下,有認識的狗腿小二看見了,趕緊倒了一碗酒來,何為平咂著,都沒有平時的滋味了,下意識便說:“這酒沒有昔日的好,你最近生意做大了,倒開始學那等子奸商,偷工減料來了。”

小二本想拍個馬屁,卻給烈馬踢了一蹄子,沒得到賞錢不說,還白撈一頓數落,心裏自然不開心,當即回嘴:“大人也是好笑,莫不是被新來的長官弄折了舌頭?怎的好賴不分?我家的酒一向都是這個味道,不信你問在場的客官。”

何為平掃視一圈,見眾人都在暗自點頭、讚成小二說的話,自己也覺得面上臊得慌,慌忙從兜裏掏出幾個虞國特有的魚形錢幣給那小二:“罷了罷了,約莫著我真的上火。”

小二見他服軟,估計是事多真煩,也不再計較,畢竟這何為平當年是一霸,如今雖然從良,那手段也是分毫不差的,所以還是存著幾分懼,笑著接過賞錢,稱謝唱喏便趕緊溜之大吉。何為平一嘆氣,躺倒在路邊的石階上,這哪裏是人過的日子啊?

何為平也沒多敢休息,四處問哪裏有會煉鋼造兵器的高人,找來找去就是找不到,還是長公主聽說了這個消息,嫣然一笑:“皮猴子是想鍛煉這個土匪頭,知人善用,方為大將。”長公主哪裏知道,其實是薛斕看了一圈,也就這個混賬流氓小子有點能耐,其他的還不如羅宦,他就在心裏嫌棄啊,長公主真是養在深宮不識人,都有一幫什麽狗屁玩意,難怪寧地的經濟水平一直上不去。所以薛斕才會想著把何為平錘煉錘煉拿來用。

長公主笑道:“夢琪你去幫他一幫,免得讓這孩子吃癟,滅了我們自己的威風。”開玩笑,如果都讓薛斕將寧地變成自己的地盤,人都是他的套路覆制出來的,那她還玩個屁呀!

夢琪點點頭,當場便離開了。

而那何為平浪蕩了一下午,還在街角唉聲嘆氣,拿著隨身攜帶的小匕首在地上劃拉土,將本來已經被來來往往的行人踏平的土地又翻轉得支離破碎。

他正郁悶呢,突然面前出現了一雙小巧的腳,精致的繡鞋是上等的絲綢面料。何為平順著裙擺往上瞧。對上一雙令他如墜冰窟的眼睛,他一哆嗦:“女士何人?”

夢琪沒有回答他的話,甚至都不跟他說話,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,拔腿就走。何為平覺得此女有貓膩,便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,一直進了一間豪華大酒館,在一個包間坐下。這裏氣質風雅,不是他這種粗人能來的。酒水也精致,看著便食指大動。

何為平和那戴著面紗的女子面面相覷,氣氛冰到極點。何為平心裏還念著薛斕給他的差事,便主動開口:“女士,您有何訴求?”

女子瞪了他一眼,讓何為平覺得莫名其妙。女生不說話,他當然得主動點,再說他還有事啊,這女的咋一臉他侵犯她的感覺呢?她招誰惹誰了?惹了她和薛斕兩個太歲。

女子眼高於頂,拿鼻孔瞧他,仍舊沒有說話,從袖中拿出一面木牌放在桌上便起身離去。何為平追出去的時候女子早就不見了,他撓著頭回來,拾起木牌一瞧,之間上頭只鐫刻了兩個虞文:“南華”。

何為平眼波一動,南華在民間私傳是當今大王的私人禁衛,能力很強,此人來是為了幫他?何為平的眼睛又往人群裏瞅了兩眼,仍舊沒有看見早已遠去的女子背影。何為平暗暗思量:來幫忙又不願意展露真容的,除了長公主應該沒有別人。畢竟是一個京官,一來就大刀闊斧、兢兢業業的,換地方官誰都不會爽。只是長公主的手段還是比較柔和緩慢的,也沒有殺心,畢竟快要打仗了,內鬥不急於一時一刻。只是不知道薛斕會不會曉得了?

何為平將木牌一拋又帥氣地接住,既然有人相助,那他就笑納了。南華離他原先的土匪窩不遠,他就當回去故地重游好了。只不過雙方都把他當棋子,他有沒有必要反戈一擊?

何為平來到南華,遞了木牌,見到了戴著面具的負責人,說了情況,負責人二話不說,立刻讓一個老者出來覲見,口裏說:“此乃郭叟也,專事煉鋼,武器制造,可以請用。”

何為平挑著眉毛與郭叟作揖,內心仍舊懷疑:“南華莫不是看我出身草芥官階不高,拿出的銀子不多,故而故意找了個老態龍鐘的誆我?”

但是南華給的人,又是長公主暗中相助,總不會錯的,何為平就是再多猜疑,還是給人請回去好生安置著,準備明天帶他去煉鋼造箭。他忙活了一天好容易要歇下,順口問了一句底下人:“薛將軍呢?”

底下人答:“薛將軍中午往郊外去了,至今未歸。”

何為平心裏“咯噔”一下,城郊都是荒郊野地,薛斕老往那裏鉆幹什麽?而且有沼澤,去年才死了一個人,這一天都沒回來,萬一出了差池他幾個腦袋不夠砍!何為平當即組織人去城郊找薛斕,遍尋荒野,鬧了大半夜也沒找到,何為平坐在樹下薅著頭發,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,頭頂忽然傳來一個聲音:“你們在找什麽?”

何為平擡頭一看,只見薛斕站在樹幹之上穩如泰山,一身深藍色的衣裳半分臟汙也無,整個人器宇軒昂,分明就是神仙來游玩透氣的,和灰頭土臉的何為平一點都不一樣。何為平看見他沒事,先舒了一口氣,緊接著便強忍著想破口大罵的沖動擠出笑臉問:“將軍,你好端端的在這作甚?”在樹上下蛋嗎?

薛斕沒有理會他,轉身看向北方:“上來。”

何為平一楞,啥?上去?當他是猴兒啊?不過長官發話,他還是很努力地照做,爬了一半,薛斕忽然低頭看他:“你不會輕功?”

何為平無語,他看著像有輕功的人嗎?會武功的何其少,薛斕當他是萬能的?

薛斕見他不回答,心中了然他不會,不禁又在心中無奈和嫌棄了百轉千回,真是窮鄉僻壤沒人才啊!薛斕面色依舊不動如山:“能自己上來麽?”

何為平搖搖頭,他承認不能了之後可以回家睡覺了嗎?

沒曾想,何為平搖頭的動作前腳剛完,後腳他就覺得眼前黑影一閃,緊接著他就騰空而起,等他回過神兒來的時候,已經站在樹上和薛斕肩並肩了。薛斕專註眺望著遠方,而何為平卻渾身不舒服,他正要開口,薛斕先說話了:“能看見什麽?”

何為平紅著臉兒不回答,憋了半天才吐出一句忸怩的話:“將軍,您的手放在屬下腰上,屬下無法思考......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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